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中文精通,顶级现充。

原则上:不参与任何合志,不开设任何点文,不给别人写G文,不搞联文,不开什么提问箱,拒绝强行互动。

原则上:不在LOF上记事抒情,不在LOF上分享三次元生活细节,不在LOF上发表任何对人对事对物的看法。

我想什么,我写什么,我做什么,我不爱与人讨论。

【中敦】Mr.&Mr.Naka…?<中>

*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还有个<下>。

*这礼拜大概是写不完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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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Mr.Naka…?


各行各业有新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要是够浪,倒未必死在沙滩上。长得好看的新人叫萌新,长得难看的新人叫菜鸟。不要自欺欺人说脸不重要,不要昧着良心说你不在乎,在很多场合你必须承认,长得太丑是一种病,要不然为什么整容的地方要叫整形医院。

 

有无数人辩证过外貌和内在的关系,其中有一条算是说得比较实在:外貌决定了我有没有兴趣了解你的内在,而内在决定了我会不会一票否决你的外貌。乍听之下这两者似乎是平起平坐的,深究一下其实不然,明明就是还有先后关系。

 

显然中岛敦是又萌又新,被资深前辈一句话就炸得全无应对,只剩下个表情在不断变化,像只间隔极短的红绿灯,红灯惊绿灯恐,反复跳来跳去,也不怕跳太快短路了。

 

中原中也其人的具体成分倒不难分析,百分之三十是对自己实力的自满,百分之三十是对自己品味的自信,百分之三十的易燃易爆炸,剩下的百分之十,全是前三种成分High过了头的副作用。

 

现在正是最后那百分之十悉数登场的好时候,公司高管心里想的是“你这种新手,没有我带带你,肯定是要活不长的”,说出口的话倒是文艺不少,别人都以为是深思熟虑的结晶,其实全是临时起意的结果,他口气里还有点舍我其谁的意思,仿佛别人在求着他似的,“小鬼,我决定收你为徒。”

 

五百元硬币又“啊?”了一声,面部表情里又加了个黄灯,跟着红的绿的一块跳,情绪层层递进,疑惑得很有质感。

 

相比老司机的淡定,新司机的不淡定,收银员倒是很自得其乐,深更半夜24小时便利店里也没几个顾客,这俩长得那么清奇,他自然是看一眼都记得。这剧情流程他足足白嫖了10回合有余,正纳闷怎么回回都是给他看预告片,都不进入主题的,再下去他都快要看腻了,今天倒是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

 

收银员在那慢吞吞地数着零钱,恨不能把千元纸钞全数换成1元日币那样数。他看这俩不急,那他也不急。他那幸灾乐祸看你们好戏的心里是无限膨胀,好比穷凶极恶的脑补粉,见着百事可乐旁边挨着一罐可口可乐都能立马脑出这俩肯定有猫腻来,见着K记旁边开了一家M记都能立刻脑出这俩肯定有奸情来。

 

哦唷,“我决定收你为徒”?这字数跟“我决定娶你为妻”不是一样一样的么?连句式都是一样一样的呢。

 

这倒是收银员脑补得过于厉害了,公司高管没这意思,至少当前还没这意思。他满满假公济私,什么难得想提携后辈,什么偶尔要大发善心,什么权且当打发时间,这都是烟雾弹,充其量就个芯子是真的,都不是顶顶关键的,有一件事情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却是客观存在的。

 

中原中也这人的组成成分里还有额外多出来的百分之二十,那全都是他极其幼稚的攀比心。

 

凭什么太宰有徒弟?凭什么我就没有?有徒弟了不起啊,我分分钟也收一个。若是能把这样一个二傻子教育成独当一面的样子,那岂不是就能证明我比青花鱼更厉害吗?

 

他当时的逻辑就是长这样的。

 

于是公司高管当晚来了一场强制收徒,把当事人的意愿尽数驳回,说到最后他一激动,就地摸出贴身携带的STRIDER MANTRACK 1 BIG就往收银台上面插,力道千钧,刀尖扎进去入木三分,“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信不信我杀你全家。”

 

他这句话是压着声线说的,配套眼神很阴翳,杀气隐在眉间,做足了虚张声势。可小同行听了这句话却不见更惊恐状,倒是破天荒显出了点悲伤来,弱弱地说,“先生,我从小长在孤儿院里,全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公司高管冷不丁顿住了,上一秒还情绪激昂仿若鹰击长空,这一秒是急转直下跌落三千尺有余,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续,下一秒只好撇撇嘴讷讷回应,“哦,不好意思,我随口说说而已,别当真。”

 

点钱点得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的收银员见状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方才还被一把程亮的匕首闪得寒毛倒竖,立刻又撒欢开了。

 

哦唷,“不好意思,我随口说说而已,别当真”?那你是不是接下来要说,“那么我来当你的家人”啊?

 

可惜这次他又脑补过甚,中原中也接下来没说这句话,再接下来也没说。两个当事人只是一个在强制交换手机号码,一个在被迫交换手机号码而已。收银员万分惋惜把零钱递出去,瞧着矮的那个又凶神恶煞交代了几句,高的那个频频点头如捣蒜,然后一黑一白两个背影出了店门,最后分道扬镳,归于茫茫夜色之中。

 

他望着收银台上那个被匕首戳出来的窄小缝隙发怔:垃圾剧情!我命都差点没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放在他们这类特殊行业,就变成欲收小徒弟,必先查三代。一来摸清楚底细好心里有数,二来彻底排除是警察或者各种第三方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这种可能性。就算是公司高管,也不能例外。

 

查是太宰治亲自去查的,倒不是他转了性子要积极工作准备努力赚钱养老婆孩子了,而是“蛞蝓居然要收徒弟”这件事情,简直是槽点满满,他倒想看看是哪个天赋异禀的熊孩子入了那矮子的法眼,难道是终于出现了比中也还要矮的潜力股,让他找到了一丝心灵上的慰藉?

 

结果调查结果令其大失所望,熊孩子不仅不是国民身高158,而且还是个170。祖上三代一片空白,名副其实的孤儿院生孤儿院养,18岁自立门户才勉强入职,刚执行第一个任务就被中原中也给横刀夺爱搅黄了,如今一穷二白,一日三省,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若勉强要说有什么地方是那蛞蝓的菜,估计只能说……是脸了吧。死矮子自己配色非主流,收徒弟也要按着这套路子走。

 

太宰治风流倜傥,在这行当里算书读得比较多的。比如别人嘚瑟起来说的都是“我每天都要被自己帅到睡不着,”他就不这么说,他自与众不同,一般是这么说的,“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又比如说别人跟风起来说的都是“主要看气质,”他也不这么说,他说“请君莫羡解语花,腹有诗书气自华。”所以除非业务往来,公司两个高管之间是极少对话的,因为沟通起来极累,还极容易动肝火甚至出人命。

 

中原中也单方面宣称要收中岛敦为徒的隔天下午,他还没去找人要调查报告,老咸鱼倒是来找他了。太宰治拖着状似行将就木的纤长身躯,迈着形如老态龙钟的修长双腿,看起来是那么的不情不愿,像被人赶鸭子似的进了办公室。

 

一张A4纸轻飘飘从来者手中落下,几经飘零不偏不倚落在中原中也的桌面上,办公桌的主人例行是“啧”了一声,并不多话,只拾起细细地看。少年履历单薄,一张A4纸都撑不满,还都是一些基本信息,年龄性别生日血型,比当年的芥川还言简意赅,好说歹说芥川龙之介还有个亲妹妹,家属一栏里还填了几个字,换了中岛敦,那就是一个大写的“无”。

 

中原中也看着有点憋屈,不知道为毛觉得有点生气,最后归根结底于“凭什么青花鱼你徒弟有妹妹我徒弟就没有”这种不近人情的荒唐解释。

 

“武装侦探社?”这是他对这份单薄履历发出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疑问。

 

老咸鱼就着柔软的客用沙发坐下来,毫不客气地把腿搁在茶几上,望着天花板一副死样怪气的嘴脸,“是啊,本来倒是个正正经经的侦探社,可惜这两年经济不景气,警察都买了高科技,又是识骨寻踪又是建指纹库,连整体文化水平都提高了,不是学了心理画像的就是学了解读微表情的,都用不着侦探救场了呢。所以他们最近拓展了业务,也接杀人越货了。”

 

哦,怪不得这么业余,原来公司就是个业余到不能再业余的。

 

办公室主人很快就思考完了,这才注意到哪里不对,“青花鱼,你怎么还在这杵着?把脚从我茶几上拿下来,然后赶紧滚。”

 

被下了逐客令的那人当然不可能真的滚出去,走到门边驻足回了一句,“我好奇啊,昨天凌晨你们是不是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收足足比自己高了10厘米的徒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回答他的却是凌空而来的一只红木笔筒,只可惜没能砸中他的脑袋。

 

……

 

太宰治教育芥川龙之介的十六字方针是,“朝死里骂,往命里揍。不给糖吃,吝啬赞美。”惨绝人寰到令人发指。旁人看不下去,唯有芥川不吭声,还十年如一日坚信老师拳拳严厉之下包藏涓涓善意,只要他足够努力,待有朝一日他练成胸口碎大石,单指碎板砖这等绝技之时,定会有赞词和认可从天而降。

 

对此太宰治清浅一笑,上嘴就是一句“想得美。”不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人就无法去揣测了。这师徒两人时而是二人转唱唱,时而是苦情戏码码,鬼他妈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芥川确实被一通严厉敲打,铸成了如今这般锋芒毕露的模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中原中也想,不行,我可不能这么教育徒弟,我一定要使用非常手段,才能养出非一般的徒弟来,将他太宰治一军。这么想着,他便打着与教育人的幌子,大半夜的约中岛敦吃夜宵去了,美其名曰:联络师徒感情。

 

中岛敦上了餐桌是战战兢兢,浑然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昨天凌晨这人单方面宣布要收他为徒,他被迫答应,可到底抱着侥幸,总觉得兴许是这人吃错了什么药,一时心血来潮,没准睡醒就给忘了,没想到没完没了,还来真的。

 

公司高管没想好下一步要往哪里走,他没有为人师表的经验,又不愿意跟太宰治讨教一二,他把中岛敦当成了菜市场里最新鲜最好看的一颗大白菜,不管三七二一抓起就走,而之后要教什么东西,如何教,如何又算教成,爆炒还是清蒸,热菜还是冷盘,他全无头绪,毫无章法。

 

他大半夜把人给叫出来,用的是威胁的口气,从“杀你全家”换成“砸你宿舍”。结果上了餐桌也和少年是差不多的状态,虽没有战战兢兢,可也是不知所谓。他干这一行从来不需要跟人联络感情,因为在职场上谈感情必然很伤钱嘛,他突然就觉得非常郁卒,一时间连话题都找不到了。

 

沉默在发酵,尴尬在燃烧。最后还是大白菜先开了口,“话说……中也先生,拜你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不要缴学费啊?这个我一定要说清楚,我没钱的!”

 

“缴你妹的学费啊。”中原中也脱口而出,觉得自己被轻视乃至被鄙视了,什么叫做“拜你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你占了我那么大便宜还卖乖,谁给你的勇气?可他突然又来了个360度大回环,“你刚刚叫我什么了?”

 

怎么了吗,你那天往我手机里打的联络名,难道不是“中也”吗?我又不知道你姓什么,可不是只能这样称呼你了吗?

 

哦……公司高管想了想,好像是的,本想打个全名,结果情绪有点激动,想打姓来着给打成名了,算了,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情。他心情莫名其妙好了点,真心的是莫名其妙,心道芥川称呼青花鱼叫的一直都是“太宰先生”,N年如一日的没有进步,明显是“中也先生”听起来比较亲近。他们可真疏远,他们可真没救。就这一点我们师徒肯定要比那俩强。太宰,这一次是我赢了。

 

这套歪理邪论若是被太宰治听见了,定要送中原中也一句,“你有病吧。”

 

说是夜宵,其实也没什么可吃的了,新鲜大白菜在公司高管的威逼利诱下敷衍点了看板上的今日推荐,街头随处可见的大陆货色,章鱼烧。这地儿的章鱼烧公司高管领教过,于是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挪挪下巴告诫道,“小鬼,这里的章鱼烧很难吃的,只有个头大,里面全是面粉,根本就没有章鱼。”岂知少年不依不挠,“没关系,怎样都好,反正我都没吃过。”

 

中原中也确实没有杜撰,这家店的章鱼烧个大皮薄面粉多,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章鱼肉。新鲜大白菜一路吃得小心翼翼,不仅悄悄察言观色,还时不时偷偷瞄向天降师傅的啤酒瓶,自以为不露痕迹,却不知早被别人尽收眼里。

 

“怎么,你也想要?”这话听着还有点揶揄的意味。

 

中岛敦连忙否决了此项提议,“不了,我已经有东西吃了,就不能再要求别的了。”

 

“这又是哪门子的规定?”

 

“孤儿院里的小朋友都这样。你要是已经有了面包,就不能再跟人要饼干了,一口都不行。那里的小孩子都很懂事的。”

 

原来还有这事。不过太懂事的小孩子吧,多半就过得不怎么样,他们整天都在读空气,看脸色,知分寸。照顾别人的情绪,然后作践自己的欲求。在别人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别人不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消失。你看太宰,哦,太宰是谁你还不知道呢,就我隔壁办公室的同事,他一向不怎么懂事,就会给BOSS找事情,给部下添麻烦,却一直过得比我逍遥快活。

 

公司高管长到22岁,不能说一路顺风顺水,起码没经历过这阵仗,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拜倒霉同僚所赐,逆反心理居然还没随着年龄蜕干净,倒还剩得挺多,给个引信就爆炸。

 

这不又来了。他突然就怒了,那不行,你说不能,我就偏要!你是我新收的徒弟,就是有特权的,既然你出了那破地方,凭什么还要一直懂事下去?

 

“小鬼,在我这里,没这种规矩。”结果他用一副打家劫舍的嘴脸气势汹汹给少年买了一瓶波子汽水,还是橘子味的。“不就是想要喝的吗?拿去。”

 

新鲜大白菜不知所措,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想了半晌谢谢总要先说的,可他到底是有点开心的,再微小的欣喜之情也藏不住,他在天降师傅颐指气使的嚣张眼神里看着自己盒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只膀大腰圆里面全是面粉的章鱼烧说,

 

“太好了,你看,你的棒球棍来了。”

 

……

 

中原中也一怔,顿时笑不出来了。心想到底还是未成年,尽管童年荒芜像片撒哈拉沙漠,仙人掌都没几棵,要什么没什么。可再怎么被迫催熟成了懂事的样子,内里也是不成熟的,果真如假包换是又萌又新。呵呵,青花鱼我们走着瞧,我徒弟比你徒弟可爱得多了去了,这一场还是算我赢。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要和你走一样的路,不要和你一样养成徒弟。最后只带出一只刺猬,除了削铁如泥之外一无所有,在“拒绝”这两个字面前只会俯首称臣。我徒弟必然是会吃糖也会跟人要糖吃的,是能独立战斗也有人依靠的,是会照顾他人也善待自己的,更是会换位思考也依旧坚持自我的。他若不会,我就教他会,正因为他不会,我才要教他会。

 

为人师表,若不过教会他如何谋生,却未曾教会他谋生究竟有何乐趣,那又有什么意义,那又和呕心沥血千辛万苦铸出一柄冷冰冰的凶器供他人驱使有何分别?

 

豪情壮志随着硕大的啤酒杯涌入咽喉,顺势而下。公司高管酒量极差,没几杯下肚之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一把揽过新晋徒弟的肩膀开始大倒苦水,从不良嗜好一大堆胡子拉渣的森鸥外开始,接着数落到隔壁办公室与他平起平坐但是毫无建树且一无是处的太宰治,再辗转到做任务做得一去不回故意拖延工期的无能下属,最后定格到了成天想着怎么花更少的钱杀更坏的人,还想出一堆神经病附加条件的抠门委托人。

 

中岛敦起先还十分拘谨,听着听着倒是放松不少。心说有没有这么夸张,这槽点满得漫出来的公司还真坚挺呢。他天降师傅已经画风一转说别的去了。

 

他说,“我们师徒之间怎么可以有隔阂呢,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全世界啊,一旦我们产生了隔阂,世界就会把我们征服,你明不明白?”

 

大白菜扛着中原中也摇摇头,我说中也先生,好歹告诉我你住哪儿吧,这要我把你往哪里送?

 

他天降师傅也不搭话,而是继续摇头晃脑地指手画脚,“我们生来就是要去征服,所有不服的。”

 

大白菜扛着中原中也点点头,说中也先生,这个倒是不急,我们可以慢慢征服。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把回去的路给征服了。

 

过了12点的大马路上秋风萧瑟凉风习习,人迹罕至,就更不要说车了。

 

大白菜和他天降师傅今日感情联络进度:百分之五十。

 

大白菜今日职场经验收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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