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中文精通,顶级现充。

原则上:不参与任何合志,不开设任何点文,不给别人写G文,不搞联文,不开什么提问箱,拒绝强行互动。

原则上:不在LOF上记事抒情,不在LOF上分享三次元生活细节,不在LOF上发表任何对人对事对物的看法。

我想什么,我写什么,我做什么,我不爱与人讨论。

【中敦】Trap<19>

*好热啊,脑子都糊了。

*马上又能写完一个文了,可把我给牛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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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森鸥外的本体到底是只滑腻老章鱼还是只万年水母怪,总之他是不喜欢与人好说歹说的。他要么仗着官衔强买强卖,要么随着性子听之任之。干儿子和亲儿子分别得了这两种极端待遇,他对中原中也向来强买强卖,美其名曰:对其极度信任。又对太宰治惯例听之任之,美其名曰:任其个性发展。正常人的心脏都长在胸腔里偏左的地方,人非圣贤,缺心眼的遍地都是,何况区区偏心而已,自古有之。但中原中也横着眉毛在心里啐出一口唾沫:本部长,您那颗心脏,大概是从左胸腔偏到肝里头去了吧。

 

现下再对着干儿子以“识大体”之名,行“顾大局”之法已然十分地不合适,老章鱼在中原中也怒气冲冲脸色煞青敲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就做好了一系列后续考量,速度之快堪比以二进制为计量单位处理数据的计算机。

 

每一个人其实都是一只球,大多数时候是橡皮球,打打砸砸磕磕碰碰还能原样弹回来,弹得久了多多少少会磨掉一点漆,这不打紧。而少部分时候是玻璃球,一砸就碎,一扔就裂,触底绝不反弹。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天生抗压能力极差,常年处于玻璃球的状态,不用砸不用扔,由内而外自己就莫名其妙碎成渣渣了。

 

中原中也此时此刻无疑就是那只被触及底线的玻璃球了,碎不碎裂不裂的全凭顶头上司一句话,若是之后听之任之,那一切好说好说,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本部长,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若是继续强买强卖,保不齐他就要当着森鸥外的面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即刻起草一份辞职申请书了。

 

老章鱼根本都不用权衡利弊,就近扯了张湿纸巾擦擦嘴,“随你高兴吧,不过你得再等两个星期,我好物色一名人选去接替中岛敦的工作。”

 

警视长大人脸色明显好看多了,紧绷的嘴角总算有了弧度,“这容易,属下帮您物色好了,我看就芥川吧,我等会跟他说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能交接。”

 

森鸥外又扯出一张湿纸巾来擦手,动作行云流水不见迟疑,“芥川君?你要我派他去照顾太宰君,还要盯他的梢?那完了,谁照顾谁姑且不论,本来是一个人入水,芥川君去救,岂不是变成买一送一?”

 

中原中也抿着嘴唇不说话,心里吹气球一样吹出一个字加一个感叹号来,“哼!”他心里还藏着一句赌气的话没有说,怕说出来显得自己一点都不大气,您居然还知道他们一个脑残一个肺痨,我平日里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您可曾知道?您可曾了解?!

 

警视长大人琢磨了半天,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越留越气,越气越炸,想着开年以来好几个月他都忍了,也不差这两个礼拜。他兜着一肚子沉甸甸的脾气,客客气气跟老章鱼告辞,不过临走时候忘记了要替他上司关上大门,十足十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心情。

 

……

 

两个星期说长不长,却也够发生一卡轮子的刑事案件了。“三长两短”这个成语很有见地,“两”短嘛,就肯定不是啥好事。

 

离中岛敦的交接日期还有整五天的时候,森鸥外终于号称他找到了接替的最佳人选,本部长和警视监坐成一桌喝着茶,明面上其乐融融,暗地里波涛汹涌。勾心斗角谈不上,互相置气差不多。中原中也受命前来,接过档案瞧了一眼,讶异两个字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大姐,我们局子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要雇佣童工了?”

 

尾崎红叶一双眼睛比他亲传徒弟更为狭长,眼角微扬像是要把眼神给投掷出去扎进谁的心窝里。见此情景森鸥外替她开了口,语气微凉,见地非凡,“中也君,这怎么是童工呢,泉镜花可是警视监亲自培养的天才,才十四岁就破格从警校毕业了,说起来还是中岛君的前辈呢。”

 

什么?中原中也心下一愣,愣完之后跟着一震,“大姐,你什么时候也学别人开始养萝莉了?”

 

喂喂喂,什么叫“也学别人开始养萝莉了?”中也君,听听,听听你这口气,就跟“你怎么也学那老不死的开始吃喝嫖赌抽了?”是一个格式。

 

老章鱼一张老脸委屈得特别假,语气也假惺惺到掉渣,“中也君,那什么来着,我们一人养一个未成年,大家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局子里硕果仅存唯一的警视长大人抿抿嘴,表情很纠结,扯了三圈没扯出点能反驳的东西来,心想,本部长这口气,怎么听着跟我们一人养一颗苹果树,看谁先养不活似的。也罢,我再养两年就能养成年了,毕业指日可待,而你们道阻且长,前路漫漫,我且不和你们多计较。

 

不过中原中也到底是和亲传师傅尾崎红叶感情不一般的,有人能接替小情人的工作他自然是高兴,却也不免情真意切地多问了一句,“大姐,你舍得让她跟着太宰,成天给他收拾烂摊子嘛?”

 

警视监闻言止不住叹了口气,淡漠的表情登时绷不住了,上挑的眼角都要神采飞扬不起来了,一眼望去全是愁苦,“最近小孩子的叛逆期来得是越来越早了,中也,你起码长到十六岁才开始叛逆,可小镜花十四岁就开始了,一张脸是三无的,心里却天天谋划着离家出走。就当给她个长期任务让她出去散散心了,起码待在能看得见的地方,周围都是同行,多少放心点。”

 

大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十六岁的时候怎么叛逆了?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可中原中也也只能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权当默认。

 

尾崎红叶转瞬之间一眼飞上森鸥外的眉心,“本部长,您可跟我保证过的,您亲传徒弟再渣也不会对十四岁未成年小姑娘下手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们别看太宰君作风轻佻,其实内里很专一的,他从小到大就只喜欢十八岁至二十八岁之间的美女,从没变过。”老章鱼语气笃定,言之凿凿,就差摸一把自己新冒出来的胡渣了,“再说了,尾崎君,你看隔壁的芥川君,不是被太宰君平安无事养到二十岁了吗,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的,养得多好。”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瞥瞥中原中也的方向,“再说就凭我和爱丽丝这十几年如一日纯洁的圈养关系,太宰君深得我的真传,再渣也渣不过……”

 

警视长大人差点就被戳得跳脚,擦!怎么个意思!?这不是在暗讽我们一桌这四个人里,就我和小鬼的关系最不纯洁是吗?就我对未成年下过手是吗!?和着您的意思,反倒还是我最渣是吗!?可是一码归一码,你们这些,和我们这些,能是一回事吗?!

 

尾崎红叶摆出了个思索的表情,缓缓“嗯”了一声,仿佛是认同了这个观点,被森鸥外的讲事实摆道理给彻底说服了。这举动逼迫中原中也最终无语望天,心想,行吧,本部长,您管芥川那叫养得好,我没什么意见,您要拿我和小鬼的关系来偷换概念,我也没什么意见。你们尽管自欺欺人吧。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那么现在,请问我能出去了吗?”

 

……

 

中原中也当日是说要把真相告诉中岛敦,继而把他给带回去的。可不日当他们面对面坐在武装侦探社楼下那个咖啡店里的时候,警视长大人望着小情人一无所知愿闻其详的殷切表情,却又觉得不大想说了。

 

凡是个人或多或少就有私心,普遍不乐意把自己家里那点糟心事告诉对象知道。似中原中也这般情况,要他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诉中岛敦,就仿佛是要逼他告诉小情人,我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家族是有精神病史的,爸爸年轻时候病得挺厉害的,最近好转了不少。姐姐只是很偶尔才发作,但是弟弟遗传得比较厉害,发病毫无规律可循,我想你与他共事这几个月下来,应该深有体会吧。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发誓我是没有的。

 

思及此他更是不想详细解释了,于是避重就轻化繁为简,寥寥草草只说这侦探社已经没什么东西好查的了,本部长已经发下文件,留下太宰治做后续处理,过几天等接替你的人来了,就把你调回去。

 

小情人听着听着表情即刻跟着生动起来,眸子里熠熠生辉,手肘撑住桌面又把脑袋往前凑了几分,整张脸都灿烂了起来,“真的吗?中也先生,这意味着我可以搬回去了对吗?”

 

警视长大人陡然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气来,心想,你看看你,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你怎么不怀疑?你怎么不深究?你就不能提出点疑义来和我相与析吗?你这样的好骗,我怎么放心你来奇葩频繁出没的局子里当差?

 

可是这些星星点点的“恨铁不成钢”也好,“怒其不争”也罢,都不能与小情人此时此刻脸上发自肺腑喜悦的表情相匹敌,中原中也在心里把两者掂了掂,顺手把前者揉成团给丢了。他伸手揉了揉这颗过度前倾毛茸茸的脑袋说,“嗯,本部长说了,最多再等两个星期。”

 

但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临到倒数第二天,中原中也在大中午买咖啡的路上被立原道造一通紧急联络给CALL得脸色惨白。这通联络的内容令他直恨这节外生的根本不是枝,而是生了整树的毒蘑菇。

 

当时他本欲张口先来一句数落的,“别慌慌张张的,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冷静,你跟着我干了多少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可再往下一听,便是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风干,不出五秒钟,就让他恍如一只伫立在大太阳底下的木乃伊似的。

 

然而几秒之后常年栖息在体内根深蒂固的职业素养令他重新开始了机体运作,他顾不得手上咖啡翻了一地,也顾不上教育立原道造没大没小对自己大呼小叫了,他听见了自己不怎么冷静的声音,“立原,你们先去现场稳住情况,我马上就到。”

 

时间太紧,警视长大人坐上车子一路横冲直撞奔赴目的地,只觉得连系个安全带的功夫都是浪费生命。不幸中的万幸是去往目的地的路线他很熟悉,这几个月来没少开过,以至于哪里能抄个近路绕个小道他都烂熟于心。

 

……

 

中原中也曾连续工作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不眠不休,犯罪分子是不会体贴人的,白雪,夏夜,不停歇,他们的毕生目标便是致力于踩碎时光的沙漏,叫全世界的警察都忘了睡。

 

职场里正经人总是比不正经的要压力山大,因为他们总要连同不正经人的那一份一起背负在身上。警视长大人在局子里发脾气也好,在办公室里摔报告书发飙也罢。可他嘴上对部下诸多埋怨,动辄赐予“饭桶”“蠢蛋”的金字牌匾,实则又对他们最为关切,大抵是应了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导致警视长总觉得那帮不成气候的手下可笑可怜又可恨,在眼皮子底下的时候糟心,不在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操心,总而言之就是不让他省点心。

 

可但凡出警,临到现场,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制定行动大多不归他管,但每逢带队冲锋,他必是表率,必要比冷若冰霜视若等闲的芥川龙之介更显镇定。他总得应了那句话,越恶劣的情况,越要展现出魄力,这既是给犯罪分子看的,也是给自己人看的。

 

广津柳浪曾经背地里感叹道,中原警视长是个从不叫部下失望的上司,所以他为人所仰仗的,从来就不是身高。

 

现如今他们从来不叫人失望的上司强装镇定从车上下来,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遇到棘手案子时候的那种面色严峻,眼神一片冰凉冷酷。但是广津柳浪看着迎面大步而来的中原中也却总觉得他是满腹心事的,像被什么东西给缠得极紧了,倒吊起来似的,氛围和以前微妙的不同。

 

这也没办法,广津不敢吞咽口水,任谁的小情人无端卷入一起报复性枪战,当事人也不能和平常一般表情吧。

 

武装侦探社楼下已密密麻麻停满了警车,封锁了方圆十里。中原中也径直越过“立入禁止”的外围,目光直接锁定办公大楼的第四层,在正午的阳光下些微眯起了眼睛,他分明看见那里有几扇窗户玻璃碎裂,墙体稍有焦黑,他凭经验判断应该是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导致。

 

“报告现在情况。”警视长大人马不停蹄地询问,顺势把碍事的外套脱下来丢进一旁警车半摇下来的车窗里,接着开始脱手套。广津柳浪也是一脸冷峻,看起来头不晕目不炫,气不虚胃不疼,连智齿都突然长好了的样子,“是那伙跨国走私集团的残党,应该是报复,彻底摸清了武装侦探社的作息,趁着他们午休之前十分钟突然袭击,很有目的性。也幸好是大中午,办公楼里其他公司的员工很多都外出吃饭去了,其他楼层群众大致已疏散,刚才清点了一下,基本都在了。樋口带着立原和银二十分钟前先行突入搜救,初步分析歹徒一共十二个人,已被武装侦探社员工击毙四个,被我们制服了五个,四楼还有三名歹徒尚在活动。”

 

警视长大人动作不停,摸出配枪来检查一番,手枪上膛的声音咔嚓清脆,就像他隐隐乍现的额头青筋,清晰可鉴。老部下继续有条不紊地补充,“今天当班的侦探社员工基本都被找到了,只剩下太宰先生和中岛敦还没下落。”

 

中原中也默默无言,本来脸色就不好,也不能再不好到哪儿去了。

 

广津柳浪尚未汇报完毕,对讲机里传出阵阵微弱的电流,中原中也给了个暂停报告的手势,凝神细听,无线电通话装置里传出了樋口一叶训练有素异常平实的语调,分贝放得很低,“我和立原找到中岛了,在四楼消防通道楼梯口,初步判断额头有轻伤,整体没有大碍。但是这里有名歹徒劫持了人质……”

 

广津心里“咯噔咯噔”好几下,头大如斗,找到了警视长大人活的小情人他要三呼万岁,因为他一向不怎么担心法力无边的太宰治。可怎么紧接着就是劫持人质,劫持人质就意味着要谈条件,谈得好了普天同庆,谈得不好把人质谈出个三长两短就全完了。中原中也显然也是这个想法,他倒骂一句混蛋,斜睨老部下一眼,刚才不是说清点过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樋口似是知晓他们的心思,补了一句,“应该是中午来送外卖的餐厅员工,不在员工名单里。我和立原请求警视长进一步指示。”

 

可还没待中原中也出声,对讲机里便传出了一把他熟悉万分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两个礼拜之前还欢快地在餐桌上问他,“真的吗?中也先生,这意味着我可以搬回去了对吗?”现在听起来却那么的遥远,

 

“我去和他交涉,因为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警视长大人方才还黏在脸上的镇定严肃像是纸糊的,刚好看起来几分的脸色瞬间剥落满地,他都来不及喊出一句“你又不是个正式的警务人员,你凭什么跟犯罪分子交涉!”也来不及吼他一句,“什么叫冲着你们来的,明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你去过柬埔寨吗你知道他们的内幕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个傻瓜,这和两年前在咖啡店里,与拿着菜刀的门外汉交涉是不一样的!你他妈的可千万别去!”

 

可是无线电的那头似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滋滋几声之后任凭他如何呼叫,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

 

中原中也终于连黑色圆礼帽也除去了,作势松了松衬衫领口,一副要持枪亲赴前线的架势。广津柳浪见势却是灵机一动,“警视长,太宰先生尚在里面呢,凭他在,一定有办法的。”

 

可惜中原中也并没有回头,连个回眸都没有施舍给他,

 

“你和芥川留在外面支援,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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