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中文精通,顶级现充。

原则上:不参与任何合志,不开设任何点文,不给别人写G文,不搞联文,不开什么提问箱,拒绝强行互动。

原则上:不在LOF上记事抒情,不在LOF上分享三次元生活细节,不在LOF上发表任何对人对事对物的看法。

我想什么,我写什么,我做什么,我不爱与人讨论。

【中敦】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27)

*惯例提醒,喝茶向,不讨论一丢丢的人性理性社会性。

*被你们说什么下章高能搞得我亚历山大都快写不下去了。

*这文根本就没什么高能。

*这下是真的快要写完了,后面没几章了。不知道能不能凑到30章。

*我觉得吧,这个文野里凡是不心里变态的都会有点可爱之处。

*除了中敦真的没别的CP。这是我写过最长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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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从何说起,太宰治就算是假装自己稀里糊涂也不可能真以为芥川找了份卖保险的副业。他心里不管是泛起惊涛骇浪还是仅仅圈起几个涟漪都不能影响他无懈可击的面部表情,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即使有朝一日三观碎裂,也只能在别人看不见的五脏六腑里破碎,绝不可能一路碎到他那张仿佛充满了人文关怀语笑嫣嫣的脸上去,再说了太宰治的三观本来就碎成渣渣之后再糊起来的,粘粘补补更是家常便饭。至少在今天晚上之前他是这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

 

太宰治说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就不信这横滨还能出个什么大新闻让我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广津柳浪一个劲朝芥川使眼色,单片眼镜都遮不住他的心急如焚,唉!芥川!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你是打算一口气把自己喝挂了不省人事,留下我一个老年人和太宰先生一对一促膝长谈吗?你怎么能临时起意出卖我!说好的同事间的尊老爱幼呢!?说好的男人间的团结友爱呢!?

 

可芥川龙之介决绝的眼神仿佛在向他宣判:谁和你说好了。你看太宰先生这架势,明显就是知道了之后出离愤怒了,现在他平静的表象之下蕴藏着滔天的怒火,他肯定怪我们没早点告诉他替他阻止事态恶化,等会必定迁怒于你我。

 

太宰治置身事外于这波涛汹涌的气氛,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耸耸肩膀就轻松上阵,

 

“自杀身亡保险又不赔,我买来做什么,你想说什么?”

 

芥川没想说什么,他就想实话实说,

 

“事实就是太宰先生知道的那样,就算您气得脑溢血了都已经无法挽回……何况您保险都没买,还是不要太生气了,坦然接受现实吧。”

 

太宰治大惊,什么!是我知道的哪样?你到底对敦君做了什么了要把我给气得脑溢血,难道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更大的内情?芥川君,虽然我从来没有当面对你说过,但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前途无量的异能的,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表扬你吗?因为你情商太低,完全没有得到我的真传,看着就来气,怎么能有心情夸奖你。

 

敦君这种单纯的孩子最容易心软,明显就是你不懂得合理利用。法国作家贝克说过,“同情仅次于爱,是人心最圣洁的感情。”不巧敦君同情心最是泛滥,你就不会偶尔装装可怜么,你得发挥你包裹在生人勿进不近人情外包装之下实则内心柔软身娇体弱的先天优势,去他面前使劲咳啊。

 

“哦?你还什么都没做呢,你怎么知道无法挽回。”

 

果然我一走,你就只能和中也那矮子越来越像,你们这些积极分子,满脑子就知道战个痛,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变成魔鬼筋肉人。

 

芥川龙之介大惊,什么!他俩都这样了你还想挽回,你们三个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以前可什么都没听说啊。要挽回你自己去挽回,这件事情就算是太宰先生我也不能帮你,毕竟你已经是过去的上司了,明显是不得罪现在的上司比较明哲保身吧。中原先生的拳头你以前又不是没少挨,多疼你知道吗。我最近还有银要照顾呢,不能受伤的!

 

芥川铁青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刚才的酒劲有点上头还是真的无言以对,直挺挺地坐在高脚椅上,椅子分明没有靠背,他的背脊却绷得笔直像个沉思者的雕像,棱角分明冰冷异常。玻璃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木质吧台上,这点细小的声音马上没入了蓝调的背景音乐里,丝毫都遍寻不着了。

 

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各怀鬼胎地坐着,默默喝酒闷声不响。芥川方才肚子里的酒精慢慢发散,终于在沉默中他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从沉思者弯成了一只基围虾。

  

看两个不会轻易把表情摆在脸上的人说话真心累,完全不能分辨出喜怒哀乐。太宰治的内心纵使是一出荒岛求生大逃杀的戏码,对外展示的也是一曲欢乐颂。而芥川,他的内心纵使是侏罗纪公园,这会儿那张脸上也只能看出清汤寡水没有伴奏的一首小星星变奏曲。广津柳浪喝到第二杯威士忌的时候太宰治终于开了口,内容指向性明确,跟他没关系,是说给芥川听的。

 

“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多少有点长进了呢。”

 

芥川快要贴到吧台上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弹簧一样“嗖”地蹦跶了起来。他长年对从太宰治口中说出的带有“长进”“成长”“进步”一类的词汇特别敏感,像是在聊天对话框里设置的关键词。说是梦寐以求到穷凶极恶都不为过。酒精不断蚕食芥川的脑细胞,蒸发他努力伪装出来的镇定自若。难为他在这种时候还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他只放浪形骸地高兴了三秒就不高兴了,他心想,别以为事到如今你夸我一句我就会帮你去对付中原先生,这招借刀杀人你以前可是教过我的,我可都好好地记着呢。

 

不想芥川还是分析地过早了,太宰治这句话只是讲了个开头,后面还有内容,

 

“亏你还知道给敦君送花呢。”

 

啊?

 

“亏你还知道请敦君去喝下午茶呢。”

 

啊??

 

“亏你还知道带敦君去看电影呢。”

 

啊???

 

“我还以为你的情商已经得到质的飞越了呢。”

 

这下芥川龙之介总算有表情了,他终于能堂而皇之地把心里的侏罗纪公园演到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去了。

 

看戏的广津柳浪大惊,什么!芥川,太宰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和中原先生的小情人暗度陈仓的事情中原先生他知道吗? 他肯定不知道,知道了你现在也不在这里了。芥川,我一直以为你和70亿关系恶劣水火不容呢,我就说你们每次大动干戈回来怎么都四肢健全,洗洗就能原地复活,果然都是演的吗?原来这都是你苦心经营给别人看的假象吗?还就在中原先生的眼皮底下,人才啊!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大写的服气!

 

芥川,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芥川!

 

广津柳浪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哆哆嗦嗦就要伸手去够他的酒杯,妄图灌一大口来压压惊。他颤抖得如同帕金森的手指头还没碰到玻璃杯的边,霎那间黑色的罗生门暴涨好几尺,就着他的酒杯连同吧台径直切开成两半,把酒保吓得嗷嗷直叫四处逃窜。芥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方向。他暗暗大叫不好,他错把芥川愤怒灼烧的眼神读成了一句,“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他以为芥川这是失去理智要杀人灭口了。

 

芥川龙之介的脸色随着七彩的酒吧顶灯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种颜色的短暂逗留都让他看上去没有最狰狞只有更狰狞,他背后是被罗生门切得稀里哗啦的酒柜,并且损失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饶是太宰治也傻了眼,芥川君,你连害羞的方式都很与众不同啊。

 

芥川定定地看着他的前上司和他的现同事,一字一句地说,

 

“我没给人虎送过花!没请他喝过下午茶,更没带他去看过电影!即使是太宰先生也不能这样诽谤我!”

 

太宰治才不相信,他说,小孩子还嘴硬。

 

广津柳浪却着实松了口气,“芥川,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和中原先生的小情人没有一腿,你没给他送过花没请他喝过下午茶没带他看过电影!你快点把罗生门收起来!”


前一秒还在感叹芥川一点都不成熟的太宰治差点捏不住自己的酒杯,他脸上的欢乐颂可算单曲循环到了头,好像隐隐传出了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的前奏来。

 

“你刚才说什么!谁和谁……有一腿来着!?”

 

广津柳浪急着把芥川给顺平了好止损,他七手八脚把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拽了起来,“太宰先生,先把你的人间失格借来用用,中原先生和中岛敦何止有一腿,他们有好几腿呢,你这不是知道了才来兴师问罪的吗?”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一副“胡闹!你们休想骗我!”的样子来。

 

他一句话把空间时间都说静止了。

 

正在脑充血的芥川龙之介愣住了,“莫非太宰先生他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刚才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快要脑溢血的太宰治也愣住了,“莫非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那刚才芥川君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太宰治拣了个完好无损上面没有碎玻璃的椅子毫无坐相地坐下了,“你们都别说话,我想静静。还有……”广津柳浪一掌劈在发愣的芥川脖子上,“我知道了,我不问你静静是谁。”

 

……

 

酒吧叙旧的下半场显得有点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早些年被中原中也拿来发酒疯的红木吧台坑坑洼洼修了又补,如今更是被拦腰截断成三等分,切口整齐光滑堪称鬼斧神工,拼一拼照常能用。心很大的酒保收拾了满地的玻璃渣和还能喝的酒又开始了正常作业,心很大的群众依旧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心很大的老板踏着小碎步给他们开了巨额的账单。

 

芥川龙之介晕在边上不省人事,双手下垂仅靠一个头颅把自己支撑在台子上,以每分钟几毫米的趋势匀速下滑。太宰治心情沉重分毫没空关心别的,他随手接过老板递来的账单就贴在了芥川的侧脸上。

 

太宰治的大脑经过了一系列的细数过往和推演换算,添加各种广津柳浪的所见所闻才艰难还原出一个事件的真实脉络。其中的细微末节无从可考,更让他觉得头疼胃疼哪里都疼。眼中钉肉中刺窃取了我方革命的果实正沾沾自喜,身为革命果实的人生导师居然毫不知情,光凭这一点就够他捶胸顿足三年。

 

怎么办,敦君,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气得我突然都不想死了。你不选择芥川君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啊,为什么要不声不响通敌卖国。肯定是中也那矮子用无比龌龊的手段欺骗了你,你醒醒!他不可能会喜欢1米6以上的人类!

可实际上中岛敦并没有不声不响,只不过是和太宰治的电波窜了频道完全没对上。

 

太宰治仿佛能预见中原中也指着他的鼻子肆意地嘲笑,笑声刺耳历历在目,字字揶揄他的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如果谁能忍得下这口气,那肯定不是他太宰治。

 

酒保摇头晃脑得擦拭着硕果仅存的几只玻璃杯,晃到了广津柳浪面前,他说,“老先生,我看你这位朋友脸色很难看啊,已经好久都不说话了,他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不苟言笑的。”

 

广津柳浪丢了个眼刀过去,经验老道地表示,你不要打搅他重塑三观,他现在正在思考:遥远的往昔从何而来,迷茫的未来又通往何处,在混沌中诞生,还未觉醒就已结束。如果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信仰被轻易地击碎了,我要用什么来面对这伤痕累累的真实?而事已至此,我又该何去何从?

 

没想到酒保还来劲了,立刻兴致勃勃凑到太宰治面前,“唉,朋友!别沮丧,我推荐你看一本书啊,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保证你看完之后远离人生阴霾,迎娶白富美,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

 

太宰治总算舍得抬头瞄了他一眼,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还敢往他这座休眠火山里倒硫磺,他黑戚戚没有高光的一眼瞄得酒保如临大敌万箭穿心,立刻打着哈哈走到吧台另一边去了。

 

“敦君和中也怎么会认识的?”

 

他想来想去还是有些地方没想通,于是求证于广津柳浪。这很不科学,敦君怎么会越过芥川君这个支点直接勾搭到蛞蝓那里去了,他想来想去若不是漆黑的小矮人早有预谋那必定就是这不靠谱的支点塌了。

 

广津柳浪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杯威士忌,他无法回答太宰治的问题,并非因为年代久远已不可考,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不过似乎是哪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来着?中原中也好像是有说过他给一个谁送过花?可我当时喝得有点多,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多事情老是想不起来。他心想,我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打球都不喜欢打直球,说话都不喜欢说主语,个个都自以为是得很,发过去的是甲骨文,回过来的是楔形文字,还“你懂的你懂的”,“我明白我明白。”特别神神叨叨,看,这不是出大事了吗。

 

他以一个年长者怜爱处于人生低谷期小年轻的心态给太宰治点了一杯酒,充满同情的口吻特别知音体,“太宰先生,节哀吧。如果以人类犯傻的程度来判断是否真爱,我看你很难把你的新徒弟救回来了。”他还想了一句没敢说,要我说中原先生在你们这些反面教材里也算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了,但凡没有自残倾向或者特殊癖好的,应该都会选他的吧。

 

太宰治右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广津柳浪以为他是不是情绪涌了上来,气得哭不出来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森鸥外知道吗?他也不管的吗?”

 

“森先生知道不知道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港口黑手党的章程里有这么一条,下班后不干涉私生活。”

 

“我怎么不知道港口黑手党是这么随便的组织。”

 

“废话,不随便当年能让你跑了逍遥快活到现在吗?”

 

最边上传来巨大的一声“咚”,芥川终于还是滑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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