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惯例提醒，喝茶向，不讨论人性理性社会性。

*这文……40章能写完吗，过年之前能写完吗？

*深切感慨写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是一种态度，一种责任，一个立都立不完的FLAG……每周不更新好像对不起谁似得……

*鬼知道为毛每次写的都和说好的不一样。

*中原中也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有大腿为何不抱？

*对了，我想问问，你们说茨木酒吞大天狗，我要供谁先上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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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又不是傻子，他的性格里也没有迟钝这两个字常驻，他当然知道广津柳浪和芥川龙之介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森严的阶级差和悬殊的实力差面前，他们通常是不敢怒也不敢言的。这就对了，谁允许你们发表意见了？我没让你们就地写出两万字的检讨已经很不错了。

他目送广津芥川立原三人对他行礼，然后离开办公室，走的时候还不忘哀哀戚戚地替他关上门。他真心觉得自己过往是对部下太过宽容，养出了一堆没大没小的货色，一个个的嘴上不说话，却善用面部表情和眼神来怼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里写的都是秀恩爱死得快。中原中也不在乎，死得快就死得快，那得看你跟什么来对比，与这宇宙洪荒日月星辰的更替相比，人人都是死得很快的。下次开干部会议的时候他得跟森鸥外说说，以后再招人能不能要求提高一下学历，这些人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没读过，怎么能胜任黑手党这份崇高神圣的工作，没文化简直太可怕了。

……

第二天的大中午广津柳浪拎着没文化真可怕的立原道造站在一家装修豪华的餐厅面前，后面跟着一脸冷漠像个单制冷空调似的芥川龙之介。年长的黑蜥蜴百人长语重心长地跟他科普，知道为什么中原先生昨天发这么大火么，虽说无知者无罪，但是你说了最不能说的话，你自己看看那边。立原道造一脸的失望，怎么，原来你们不是要请我来这里吃午饭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幼小心灵的么？广津柳浪懒得理他，哪能啊，都没有人来安慰安慰我这颗千疮百孔的苍老心灵。

他们各自在心里把对方埋怨了一通，老的埋怨小的无知，小的埋怨老的小气。埋怨完了之后，立原道造便透过餐厅的玻璃墙看到了他那日理万机的上司。中原中也吃个午饭也是全副武装的样子，手套帽子一样都不摘掉，只有外套挂在椅背上，想认不出来都很困难。

他抬头看看广津柳浪，干嘛，你是不是有病？你不请我吃饭就算了为什么还让我偷窥别人吃饭？广津柳浪是真想把立原道造的脑袋按到墙上去，好叫他零距离看看仔细，“我不是叫你看中原先生，我是叫你看他对面那个。”

对面那个怎么了？对面那个不就是侦探社的70亿吗？我记得他是不是叫中岛敦？等等，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在一块吃饭？站在他背后的芥川实在不想理他，心想，你好烦话真多。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立原道造头顶着个巨大的问号，懵逼得像个眼睁睁看着蘑菇掉到沟里去的马里奥，芥川龙之介这台单制冷空调却开口了，“对表吧。”对什么表？广津柳浪心领神会，“我看今天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芥川的眼神透着一卡轮子的鄙视，“十分钟，不能再多了。”于是广津柳浪回了他一个“我们走着瞧”的眼神。

立原道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要是玩的超级玛丽他早就连人带蘑菇都掉到沟里去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虽然我完全不明白可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秋风飒飒凉爽得很，吹得他一脑门的汗如雨下，他亲眼看着那两人隔着玻璃断断续续地说话，中原中也这表情吧，像生气又不像生气的，70亿这表情吧，像害怕又不像害怕的，他挖空心思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出万分之一，他只知道按照这个套路发展下去，恐怕是要打起来了吧。中原先生也真是的，吊打不了太宰先生就来欺负他的新徒弟，这黑手党干部当得实在是太坏了。

可事件的发展峰回路转，看得他目瞪口呆。厉害了哟我的哥哥们，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中原先生和70亿聊着聊着就旁若无人地吻上了？立原道造看着他们越搂越紧，两个身位贴得只剩下一个半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胃快要贴到肺上去了，他被倾盆而下的蘑菇雨淹没，瞬间不知所措。

但是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理会他，芥川一张面瘫的脸上居然能透出些得意的颜色来也很是不容易，他朝广津柳浪微扬下巴，语气倒还是不温不火的，“我又赢了。”立原道造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为什么要说“又”？难道这还是日常打卡活动吗？广津柳浪叹了口气，看起来特别的失望，“好吧好吧，今天午饭还是我请。”

一路上立原道造前所未有的开动了脑筋，然后他总算想明白了，超级玛丽路过下水道顶了个箱子，结果掉出来的不是蘑菇也不是无敌星星，而是一整包的狗粮，还买一送一。

不过，刚才中原先生到底和70亿说什么了？

……

其实也没说什么，中岛敦努力回忆，真的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从一个礼拜前开始，他和中原中也不仅要隔三差五地吃晚饭，还开始隔五差三地吃起午饭来了。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离得不算远，可也不能说很近。他以前不能理解，谷崎直美总说他能拿他哥哥的脸来下饭，中岛敦不信，结果那天他看了谷崎润一郎的脸一中午，也没有觉得午饭变得多好吃，反而是把谷崎润一郎给看得一口饭都没吃下去。可现在他懂了，原来传说中的拿脸下饭是这么回事，不过中也先生这张脸用来下饭也实在太暴殄天物，他觉得不开心的时候看看来让自己开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便是这么笑的。

那会儿中原中也正在搅拌照烧牛肉丼上面那个半生不熟的鸡蛋，心里想的全是，广津芥川你们有完没完，之前的几次我都不计较了怎么今天还把立原也带来了，是不是嫌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叫你们去蹲个目标都是无精打采推三阻四，蹲上司吃饭就这么积极？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扣你们奖金？下次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几个，不光奖金，我连工资都扣。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就在手上用了力气，倒腾个鸡蛋都倒腾出了剿匪屠寨的气势，差点用了异能把碗都给捣碎。幸好中岛敦没来由的轻笑拯救了那只碗，中原中也想还好把你给一起带出来了，要不然不看着你这张脸消消气我真的要被那些不省心的部下给气死了。

他想问问你笑什么，又觉得多此一举，他能笑什么呢，有我在这里了，他还能笑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归根结底肯定是因为我。少年戳着块汉堡肉用筷子把它裁成两半又两半，中原中也想，只有幼稚的小孩才这样做，但是没关系，你多幼稚也没关系，我允许你这样存在，用任何你原原本本的样子。

芥川的思路明显有问题，软弱又有什么不对？又不是每个人都在贫民窟里长大，不理解那套弱肉强食的歪理邪论又有什么错。又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向太宰治看齐，没有他那样智多近妖又有什么错。又不是每个人的异能都像我这样厉害，你比我弱小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小鬼，我赦免你所有的愚蠢和软弱，你可以想怎么傻就怎么傻，想怎么没用就怎么没用。那些个闲杂人等他们管得着吗？统统爱干嘛干嘛去。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便是这么说的。

直说得中岛敦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中也先生，你想我早点死在你面前就直接动手吧，老这样有事没事搞空袭算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他，这还没到晚上呢，你怎么又要死了？

晚上？什么晚上？少年用筷子叉着四分之一块汉堡肉咬了一口，顿时想明白了，刹那间说不出口的那些恼羞成怒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十三级台风一样吹跑了稍前那些隐隐约约的触动，他把嘴里那块煎得恰到好处鲜嫩多汁的汉堡肉狠狠地咀嚼，唇齿间隙拼命咬出一句话来，

“我再这么吃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会长得很高了，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停下了所有动作看他，表情戏谑眼神玩味，心想这小鬼现在还学会暗搓搓地怼我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岂不是要上天。这句话要换了别人来说他早就被救护车给抬走了你知道吗。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揍你。”

中岛敦视死如归地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不吃饭，也不看他。一碗好好的盖饭被捣得稀巴烂，揍就揍吧，反正我恢复能力强。

“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聪明，知道我不舍得揍你。”

少年猛地抬头，中也先生，你刚才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可这一抬头不得了，他发现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他这么近了，近得都只剩下四分之一块汉堡肉的距离了，这后果可想而知，他也就不去想了。

闭上眼睛前他的眼角好像瞥见了一抹黑乎乎翻飞的衣角，是他某段时间里再熟悉不过的调调，“中也先生，我怎么好像看到芥川了……”

中原中也却只顾着把他的脑袋给摆正了好下嘴，

“别理他，我保证他年底没有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