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中文精通,顶级现充。

原则上:不参与任何合志,不开设任何点文,不给别人写G文,不搞联文,不开什么提问箱,拒绝强行互动。

原则上:不在LOF上记事抒情,不在LOF上分享三次元生活细节,不在LOF上发表任何对人对事对物的看法。

我想什么,我写什么,我做什么,我不爱与人讨论。

【中敦】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54)

*喝茶向,不讨论人性理性社会性。

*下一章就写完啦。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尽管说哦,我都不介意的。

*曾经有一个工作室来找过我,对我说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付代理费就行,我当时年少轻狂,心想这有什么好出本的,待我上中下解决掉它。

*然后就悲剧了……最悲剧的是好像我还把私聊给清空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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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算认识多年,这个“认识”和流于表象的无知妇孺不一样,即使不是出于本意,那也是全方位多角度的“认识。”比如说,一般人只认识到了太宰治其人的聪明才智,或者交情再好一些的还认识到了他的阴险狡诈,更有甚者关系再好一些的,譬如武装侦探社的同僚们,还充分认识到了此人的无赖,但可能只有常年交恶到如斯程度的中原中也,才能真正意义上认识到“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的精髓。

 

这人还不是突然有那么一天做了一件特别没下限的事情来让你瞠目结舌,他可能是将毕生的下限掰碎成了奥利奥饼干粉,一撮一撮洒在了一言一行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里,量都不大,但是收集起来也足够充出一个等身大抱枕了。

 

就比如说他应该仓皇逃窜的当下。

 

芥川所说的两分钟居然还挺长的。中原中也以前从不觉得青花鱼身上能有什么被自己羡慕嫉妒恨的东西,这个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人身上还能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由衷地赞叹,原来腿长还是有好处的,两步一迈竟然已到达门边,像是身形一闪便移了位,待他再想瞧瞧那张讨打的笑脸,早已经不见方才一闪而逝的惊慌,仿佛那个表情只是个别人脑内无端生成的幻想,现实里从不曾发生过,这让他忿忿不平地啐了一口。

 

大敌当前,三千精兵兵临城下,心理素质差的都是弃甲而逃慌不择路,太宰治还能利用仅有的两分钟完成一系列复杂的工序。他用前一分钟完成了极限走位,还包括开门,调整面部表情,以及神情严肃地看了两眼无悲无喜心思浩渺的芥川龙之介。并且在后一分钟里毫无芥蒂地对他说,“芥川君,为师平日里可待你不薄,你得替我挡挡。”

 

芥川的表情毫无变化,不仅如此,中原中也居然还觉得自己好像幻听到了芥川用鼻腔共鸣挤出的一个“嗯”字。

 

这种话,他居然都说得出口!还有芥川!在你说出这个字之前,我都认为梶井是我叫得出名字的部下里最没出息的一个,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你,你才是最最没出息的!你居然还会答应!你为什么会答应!

 

中原中也要把芥川拎到跟前来破口大骂,如果情况允许最好还能来上两巴掌,两巴掌还不够那就上电击治疗!你快给我醒醒,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你还知道我是谁吗,你再看看他是谁?他平日里待你不薄?怎么个不薄法,是铁拳教育,还是人身攻击,心灵中伤?

 

芥川的表情和他的人一样清冷萧瑟,看不出什么端倪,他上司完全不知道他到底作何感想,若是樋口一叶在现场,兴许能解释给中原中也听听,中原先生,其实芥川前辈内心也很挣扎,你看一般他双眼放空疑似在沉思人生的时候,那就是已经放弃思考打算把一切都交给命运去随波逐流了。那个“嗯”吧,估计也是没过脑子的。

 

太宰治用这两分钟里的最后半分钟瞥了眼他还在云里雾里状况外的小徒弟,小徒弟特别不给面子,还紧紧抱着中原中也的一只胳膊,表情特别紧张,不像是在紧张他会被外面如狼似虎的前女友们怎么样,反倒是像在紧张中原中也会被怎么样似的,真是生怕气不死他,他其实特别想跨两步回去把中岛敦一起打包拎走,又深知隔壁那只非洲地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现在大难临头,多耽搁一秒都是在作大死,不用过多思量他便做出了一个贤明的决定——他不管这叫落荒而逃,他管这叫战术性撤退。

 

中岛敦用呆滞的眼神目送太宰治夺门而出,他的灵魂灯塔人生导师连夺门而出这个动作都能执行得如此风度翩翩,连个背影都是有条不紊风流倜傥的,也难怪成天有小姑娘为了他神魂颠倒,他站着不动便能征服绝大多数的外貌协会,他要是动起来,连绝大多数的非外貌协会都要俯首称臣。

 

少年被紧随其后的芥川一声响亮的摔门音惊醒,第一反应居然是噔噔噔跑过去掀开一条门缝趴在门边偷看了几眼,突然一阵复合型香水味扑鼻而来差点把他给熏得晕过去,他以为自己正在看哪位大触网络直播植物大战僵尸,就是这个植物长了两条腿还能跑,长腿土豆在前面跑,标准土豆负责断后,一大波的美丽僵尸踩着3~15厘米不等的高跟鞋在后面穷追不舍,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小型台风,把他的不对称刘海都给吹乱了。少年默默转身反手关上门,不忍心再去看这个长度堪比清明上河图的桃花追债图,他一边为太宰治祈祷,一边揣测中原中也当前心情指数的高低,疑似不低落反而很高涨,

 

“中也先生,我能问问那份100张A4纸的名单……它是双面都有字的吗?”

 

中原中也一边整理自己方才由于情绪激动歪掉的圆礼帽一边回答他,“没有,就单面的。”

 

哦哦哦。那就好,那太宰先生还有救。中岛敦顺手做了一个抚平胸口的动作,惹得干部大人的心情指数下降了五个百分点,“别摆出一副担心他的样子,叫人看了就生气。”

 

这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啊,这种情况要是不担心他我岂非是头白眼狼吗。少年抵着门低着头,听着外面密集的脚步声渐渐变得稀疏,从人声鼎沸直到消失不见,“唔……对不起……”他其实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才顺理成章,只知道如果别人在自己面前不高兴了,不管三七二一都要先道歉,这样按照他看来听来的那些已知的剧情套路,对方就能顺着对不起三个字往下说,比如“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又比如“你这个自我评价过低是不行的,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对不起三个字。”还有个比较时兴的,“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跟我对不起,我就要你好看听见没有。”

 

可是中原中也一点都不时兴,他只是说,“看了你这幅样子我心里嫉妒,你确实对不起我。站那干嘛,还不赶紧过来。”

 

中也先生,有你这种把“我心里嫉妒”五个大字刚正不阿直接就甩人一脸的么?你这话我没法接。可话没法接,两条腿却很听话,像给人上了发条似的迅速来到了黑手党高层面前报道,距离还近到再往前几厘米就要踩到对方的鞋尖,干部大人沉默好久,表情竟然渐渐扭曲了起来,中岛敦以为他的嫉妒还有延迟,发作还要读个条。结果他想错了,让中原中也表情扭曲的原因比这个还要无聊,

 

“小鬼,我不是每次喝醉了都会爬到高处去唱歌的。”

 

“啊?”

 

你要不提这事我都给忘了,他一边搓着手指头一边想,这话我也没法接啊,要我怎么说,“没关系唱歌总比酒驾安全”?还是“反正中也先生唱得也不难听?”哎我又没听过我怎么知道难听不难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他实在思考不出这个节骨眼上中原中也的这句话到底有何深意,于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试探性地往下接,

 

“不是每次……那中也先生喝醉了之后除了唱歌还干过什么?”

 

干部大人简直傻眼,我问你,这是重点吗?你吃甜长大的也要有个限度。他本想出手在对方饱满的额头弹上一指头,刚要伸出手又想到了个更好的主意,他最后只是单手掐住了对方瘦削的下巴,强迫那脑袋低下来些许,“你不是知道的吗还要明知故问,我还干过的,不就是你了么?”

 

中也先生,你这句话,我是彻底的没法接。

 

……

……

 

彼时两颗土豆正在逃避美女僵尸群的追杀。一开始是长腿土豆在前,标准土豆再后。过了一阵子是标准土豆拖着长腿土豆跑,最后是两颗土豆暂时性躲在某条阴暗晦涩的小巷子里默默等着发芽。

 

一开始长腿土豆提议由标准土豆去引开大部队,他自己再想想办法去对付零星小股部队,对两个体力渣来说不失为一个弃车保帅的良策,想来那大部队也不会怎么为难芥川一介高冷少年,至少在那些美女们眼中他还是个在男女关系领域一等一的良民。

 

长腿土豆太宰治再大众情人也是有极限的,他哄一个两个手到擒来,哄三个四个游刃有余,哄五个六个尚可勉力支撑,这零星的小股部队人数也太多了点,保守估计得有三四十个,上不封顶。每一个都踩着长短不一的凶器,“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能组成一首磅礴大气的交响乐,只要她们每个人都脱下一只鞋子砸他,就能把他给砸成一张肉饼,还是手工现做的。

 

他成功诱骗了三两个前女友改日负荆请罪说明不得已的苦衷之后遭遇了第四个,这一个看面相就不大好哄,不好哄也得硬着头皮去哄啊,总不见得坐以待毙,太宰治眼看被逼进死胡同里退无可退,只能撑起温文尔雅的笑容沉着应对,“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是不是之前有什么误会,你美得我晕眩,快要一睡不醒了,我怎么可能舍得伤了你的心?”

 

美女大波浪的卷发衬着她闪闪发亮的钻石耳环,太宰治眯着眼睛没空欣赏她路灯下的肤白貌美和丰乳肥臀,却只注意到了她修得美美的指甲,被这玩意儿抓一下估计就得毁容了啊。

 

美女满脸愤慨,可惜她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要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你这个薄情的人渣!还说我们有误会,你以前明明都说我美得你整夜失眠,怎么现在就变成一睡不醒了!”

 

呃……长腿土豆心里叫苦连天,我哄女人的台词有千千万,怎么可能一一对号入座,你将就着听听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追源溯本啊。他刚想再找个说辞套套近乎,一道黑影从他背后的墙上翻身而下,撕着他的领子就往前带,“芥川君,不是说好了分头跑的吗?你可不要坑害老师啊。”芥川龙之介实在没有力气反身给他一拳好叫他乖乖闭上嘴,遇到这个长腿土豆,罗生门都成了摆设,“太宰先生,是您自己跑错了路,兜了一圈又跑回来了而已。”

 

于是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只得暂时性躲在某条阴暗晦涩的小巷子里静观其变。

 

太宰治这人非常怕狗,究其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良心叫狗给吃了,所以每每看见狗都觉得是在直视自己血淋淋的良心,你说他能不害怕么。而且他对芥川好像总是特别的没良心,一个小时之前还口口声声“为师平日里待你不薄”呢,这会儿已经换成了没什么好气的,“芥川君啊,你怎么这么没用,敦君以前提着我跑路连跑三个小时都不喘一口大气的,还能拎着我徒手攀屋顶抄近道呢。”芥川龙之介斜眼瞥他,整个脑袋汗津津,中分发型边上两撮平日里飘逸至极的头发都狼狈地贴在脸颊上,他扯着袖子抹了一把脸,用冷酷的嗓音回馈那个同样汗津津,只有进去的气就快要没有出来的气的老师,“那您不妨回去找您优秀的新部下,说不定看到您现在的样子,中原先生心情大好会网开一面放您一条生路?在下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不牢您牵挂。”

 

“嘁!”太宰治把仅剩的几口气一次性啐了出来,鄙视地瞧了芥川一眼,你看着吧,我这就给敦君打电话,只要我向敦君求救,他再不愿意也一定会排除万难前来救我的。

 

电话通得很快,通得越快太宰治就越高兴,尤其是少年开口便是一句“太宰先生,你没事吧。”还带着十二分的关切之情,听得更是让他得意万分,他才想开口跟小徒弟求救,就被小徒弟接下来的说辞给噎了个透心凉,“太宰先生,如果你想要我现在赶去救你的话,恐怕我是爱莫能助了,我和中也先生正在东京吃烤鱼呢,就算我现在出发回去也只来得及给你收尸了,要不然,你找找国木田先生?他只是嘴上不饶人、”太宰治实在听不下去,“啪”地关上手机,低头发现靠在墙上的芥川一直在盯着他,仿佛是要用他那双乌漆墨黑的眸子打太宰治的脸来了。

 

“嗯,实在是太不凑巧了,敦君的手机说了一半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呢。我早就推荐他去买一只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的,他就是不听我的话。”芥川不戳穿他,也不反驳他,更不想搭理他,一副“我不说话,我就看看”的表情反而更加戳他心肺。长腿土豆仰望漫天星空陡然又生一计,“芥川君,快打电话叫你的部下来救命。”

 

“……您为什么不让侦探社的其他同事来救您?”

 

太宰治帅气地撩起一边头发,要是不论时间与场合该是多么潇洒的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原地哼出一句“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来了。可落在此时的芥川眼里却是个又欠揍又欠骂的姿势,“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来的,你难道还信不过老师我吗?”

 

这难道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太宰先生!

 

……

 

广津柳浪晚上七点半接到一个电话,顶头上司中原中也打来的,内容很匪夷所思,概括一下重点是这样的,第一,传话下去,今晚除非是森鸥外或者红叶大姐或者他本人的命令,不然谁也不许出去执行任务,尤其是芥川的命令谁都不许听。第二,想个办法,去把樋口一叶和银灌醉,醉到不能接电话就行。

 

广津柳浪挂掉电话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神奇的命令,第一个倒也算了,你们上层的这个阶级斗争啊,我老年人是不想明白的,仕途多艰险,这个追名逐利啊,是要折寿的。至于这第二个指令,您让我大晚上的一个老头去把两个年轻女孩子灌醉,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您为我的名声考虑过吗?都五十岁了,难道还要晚节不保去坐实老色狼的罪名?

 

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还在想找什么借口邀请樋口和银去喝一杯,难道要用庆祝梶井和立原住院一周这种蹩脚的理由?两个姑娘倒是率先来邀请他了,他顺势同意下来,顺势劝了几杯酒,谁知道他都没有用灌的,两个姑娘自己就喝挂了。

 

樋口一叶大着舌头还要牢牢握住酒杯,话都说不清楚,“你们说,芥川前辈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为什么都不明白我,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银倒是比她好点,至少话还是讲得清楚,就是眼神有点迷,“没有,没有,我哥哥,确实是真傻,不是装的。”广津柳浪一手搀着一个往据点送,心里想的都是,这组织,可千万得撑到我退休之后再玩完啊。

 

当晚自然没有人去注意樋口一叶放在兜里闪个不停的手机了。

 

……

 

一顿晚饭能吃到凌晨都是稀疏平常,今天居然只吃到十二点就能回家睡大觉,简直像在做梦。中原中也把中岛敦送回他们武装侦探社那个寒酸得不要不要的员工宿舍,等小情人在楼下跟他说完一些“再见、”“路上注意安全、”等等他都能听出老茧的陈词滥调之后便开车上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可他把这车开着开着就开得越发严肃起来,眼神都越开越暗像是一盏可调节明暗的节能灯被从最亮档调节到了最暗档。他开了整整一条马路,在即将驶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目无法纪地突然掉头,方向盘大幅度转了个圈,带出了轮胎擦过路面发出的哀鸣声,大晚上的格外刺耳。他杀回中岛敦宿舍楼下的时候小情人的楼梯才走了一半,听见这格外风骚的引擎声才急急忙忙跑了回来,中原中也无视对方不明就里仓惶无措的眼神和不知道要怎么摆的双手,摇下了车窗喊他,

 

“最近有点忙记性总是不太好,小鬼,我今天说过喜欢你了吗?”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生命无常却似一个轮回。中岛敦不可能会忘了他曾经在哪儿听到过类似的话,这次他却不用绞尽脑汁去想了,“没有,中也先生,你今天还没说过。”

 

“哦,是嘛。那我今天吻过你了吗?”

 

“好像也没有。”

 

“那现在你是要上来还是要我下去?”

 

小情人心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不知道是海水先要扑灭火焰还是火焰要先蒸发海水,他在背后搅着手指说,“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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