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与鱼肝油同在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的最后一个番外。

*这原本就是番4的内容，但是番4写着写着写岔了。

*是个不收在本子里的番外，暂且是没有其他番外了。

*我原则上基本是遵守“三不”的。

*不参加合志，不写贺文，不搞点文。

*因为，要求和规定都太麻烦了，我这人写东西写着写着就写岔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懒，一个坑尚填不完，复数的坑消受不起。

*番5分上下是因为又写岔了……

*只有上下，肯定没有中的。要是明天写不完就要等清明节之后再补下了。毕竟节假日不加班也是原则。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来买本子，北极圈闷声不响的北极熊保护组织好多啊。丸子一口奶把我给奶吐了。我先做了50张明信片，又做了150张，结果200张都不够，又去做了30张。明天晚上预售就结束了，千万千万不要再不够了，刻明信片的肯定觉得我是个人傻钱多的傻叉。每次都苦口婆心跟我说，你一次印200+，我给你打个折，我还每次跟他不要不要就不要的，他肯定在心里骂我缺心眼有毛病。如果本子到手晚了，那都是明信片送晚了的错。

*申明，本子最终排版下来一共是354页，不是384页，虽然少了30页但是一个字没有少，反而是加了个番4。因为重新排了版，新的姑娘排得更紧凑好看了些，没什么别的原因。

======================

<5> Lie to me<上>

 

 

情侣大多喜欢过节，有钱的情侣更喜欢过节，有钱又擅长打鸡血的情侣尤其喜欢过节。中原中也以上三条占了个满满当当，他有小情人有得是钱并且最擅长打鸡血。他本来有没有节日都像在过节，要么是清明节，要么是圣诞节。不过现在还能再加一个节日进来，情人节。

 

现代网络信息发达，要查个节日到底是何种起源又是具体干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就是个打开手机输入关键字分分钟的事情，可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关心某节日是何种起源最原本又应该是如何庆祝。

 

在普罗大众心里，情人节就是送花送巧克力顺便还能开房的日子，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它原本是为了纪念罗马圣教徒瓦伦丁被处刑的日子。而圣诞节那就是吃饭拆礼物顺便也能开房的日子，它原本是耶稣重生日，这大概知道的人稍微多些。至于黄金周？那原本是干什么的来着？难道不是情侣结伴出游顺便又能连着开好几天房的日子吗？林林总总万剑归宗，对情侣来说，所谓节日，就是有钱花钱，没房创造条件也要开房的日子。当然如果你没房还可以想想办法，毕竟不是还有车嘛，要是连车都没有，那也没关系，近几年流行转角遇到爱和各种更衣室，反正前提都是两人一组，场地不限，基础条件是小情人必须没有幽闭恐惧症。

 

相对情人节圣诞节而言愚人节是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节日了，从字面意思上理解，那就是很无聊的人没事干出去骗人玩的日子。

 

西方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节日，愚人节算是比较广为人知的一个。好多年之前中原中也刚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奇葩节日的时候宛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哦！原来和青花鱼搭档的这些年里，我一直都在被迫过愚人节啊。

 

干部大人其实不太关心这是个什么性质的节日，毕竟他在职场姑且算是有身份有地位，尽管他内部风评优良，可也没有长着一副平易近人的面相。他一挑眉毛就像是要暴怒的征兆，一抬手就像是要捏死人的架势。底下那些小的脑子再不好，也不可能缺筋少肺到专门打着节日的名号去骗他玩的地步，而唯一敢拿他寻开心的太宰治又在四年前跳了槽，从此他便和愚人节断了缘分。细细想来，他不对这节日深恶痛绝留下心理阴影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敢不知好歹祝他愚人节快乐，他估计能单手把人脑袋摁进水池里，好叫他从此大脑进水短路之后去愚个够。

 

中原中也料想中岛敦也不会知道愚人节是个什么东西，听说孤儿院每年都只给他们科普一个叫圣诞节的节日，还只管科普，都不管送礼物的。那小东西傻兮兮得厉害，2月14日从侦探社女员工那里收到若干代表了同事间和谐友爱的巧克力才被科普到情人节这么个玩意。他大惊失色跑来问他男朋友，“为什么明明不是情人都能收到巧克力的，这节日是有什么内幕的吗？”中原中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才听起来合情合理并且显得不那么愚蠢，想了想只好对他说，“她们没什么别的意思，应该就是想让你3月14日还10倍的礼物而已，女人都这样，喜欢稳赚不赔，比做股票省心。”

 

哦，小情人低头苦苦思索，那意思是到时候要买10块巧克力还给她们么？干部大人又想了想，“不用，大姐说的，包治百病，你应该买包送给她们。我谅你也不会懂，吃了饭我带你去买啊，话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去？”

 

结果那包买了整整一个月，买得中岛敦再也不想看见包了。

 

中原中也有小情人有得是钱并且最擅长打鸡血。他本来有没有节日都像在过节，可一年之中他唯二讨厌两个节日，一个是清明节，另一个就是愚人节。前者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后者那可就糟心大发了，简直戳了他的痛脚。两天前他小情人听了关于愚人节的解释之后宛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哦！原来国木田先生每天都在过愚人节啊！

 

然而每一个突发事件的开端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你讨厌什么来什么，你不想什么来什么，你忌讳什么来什么。排着队来挑战你人生的底线，以此来制造戏剧冲突，试图让这个剧本充满张力。

 

……

 

4月1日这天中午广津柳浪行色匆匆砸开了中原中也办公室的大门，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散发着“中原先生不好了，粗大事了！”的不祥气息。他们顶头上司抬头只肖一眼就看得一阵心绞痛，他下意识的动作是翻了翻桌上的台历，以确定时间真的在流逝，自己不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异能，在不停LOOP同一天的剧情。然后他心想，广津，你真该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是连一根眉毛都有戏。

 

干部大人连脾气都懒得发了，“说吧，又出什么事了？”若是寻常小事也轮不到你来报告，这次又是谁？梶井？芥川？樋口和银？或者是躺在家里养腿的那个立原？他都躺在家里养腿了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你就别装模作样了快说吧，最坏不过是首领终于秃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也躲不过。广津柳浪心一横，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

 

“是梶井。”

 

“哦，我就猜到又是他，他还在对侦探社那女医生不死心？”他戏还真多，“胡搅蛮缠被肢解了吗？”

 

“没有。他早上开摩托车撞了个人。”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来跟我汇报？撞死了没有？”

 

“死倒是没死，就是断了几根肋骨。”

 

“把钱赔足了不就完了？是嫌钱少还是怎么的？条子那里多塞点堵上他们的嘴，堵不上叫芥川去搞定。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还要我来教？”一帮垃圾，就知道浪费老子时间。

 

“一帮垃圾”四个字如同一个地图炮，连同广津柳浪在内全被炸了个透心凉，可黑蜥蜴百人长踌躇万分，实在是连先焐热那颗凉透的心都顾不上，他搜肠刮肚挤出一句话来，“那个……中原先生，他撞的人比较特殊，属下确实搞不定，他把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给撞了……”

 

什么！？

 

中原中也拍案而起，气急败坏脱口而出，“梶井那厮！他把小鬼给撞了？！”

 

广津脑门上全是汗，伸手一抹掉得跟黄果树大瀑布似的，“不是，您冷静一点……”

 

顶头上司闻言稍微冷静了一点，脸上却是诡异地雷暴转多云转阴再转晴，语气隐隐还透着些期许，喜出望外的表情合都合不上，“那他难道是把太宰给撞了？”出息了啊梶井，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出息？

 

“……也不是……”

 

“那有什么好报告的！”中原中也的喜出望外瞬间垮成一滩烂泥，表情失望至极，“爱谁谁！撞死算数！”

 

“可是……”老部下简直想给顶头上司直接跪下，口气冤枉得不行，“中原先生……可断了几根肋骨的不是别人，正是梶井啊！而且现在太宰先生正带了人在医院里闹呢！说是要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给得少了还不干！芥川带了樋口小姐和银先行前去交涉，他一向和70亿不对付，指不定这会已经干上了！”

 

……

 

这事儿换了谁来估计都冷静不了，简单概括其实只有一句话，没吃早饭的梶井基次郎骑着摩托车上班途中不小心撞了同样没吃早饭的宫泽贤治，然后就把自己的肋骨給撞断了两根，对方还恬不知耻索赔巨额精神损失费。

 

哼，听着就像太宰治会干的事！

 

中原中也风尘仆仆赶去医院，满脑子都是梶井你个没用的东西，要撞怎么不撞青花鱼，偏偏撞了个宫泽贤治，宫泽贤治？这人是谁来着？广津柳浪见缝插针，赶紧补上口头注解，“中原先生，就是那个没吃饱饭力气会特别大的。”

 

果真是奇葩的地方，聚集的都是奇葩，连异能都那么奇葩。哦，就小鬼不是。中原中也一脚踩在油门上，差点把车底踩个对穿，他眼神是要去杀人纵火的眼神，口气是要去烧杀抢掠的口气，听得后座的广津柳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广津，要是我过去之后发现这是你们愚人节给我开的玩笑，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抽筋剥皮拧断脖子做成串串！”

 

老部下赶紧申冤，“绝无此事！属下怎敢！”

 

事已至此，这桩交通事故到底是不是一个愚人节的恶作剧那都不重要了。如果是，那会让干部大人大发雷霆，如果不是，那他更要怒发冲冠。翻来覆去，总有一群人要排着队领倒霉。

 

中原中也不顾医生护士各种责难的眼神把步子踏出了钢琴曲的节奏，皮鞋蹭着医院走廊的地板，发出质地优良的声响，这曲子若要冠名，估计得是《克罗地亚狂想曲》之类，演奏者情绪激昂，怕是一掌下去要把琴键给统统击飞。广津柳浪小步紧走跟随其后，一边脸色铁青一边跟两旁的医生护士点头致歉。他明明比前面疾走的那人要高着一截，整体气势上却是萎缩得不行。

 

很多人在干部大人面前都萎缩得不行，甫一看着中原中也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就自动变得有身高没声高。可有一个人永远是例外，他身高已经一米八一，还要穷蹦跶，原地蹦跶一下都是三米高，要是乘着浪头蹦跶，他能乘风破浪突破天际。

 

广津两眼发直，屏息静待，看着顶头上司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开了病房大门，庆幸还好不是用踹的，也算是给足了这医院面子，不然又是一笔额外的赔偿费从天而降。钱都是小事，可他根本不知道写报告时候要把这笔钱归进什么名目里。

 

这扇门仿佛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外面是普世百态芸芸众生，里面是一干人等在坟头蹦迪。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坟头”，毕竟梶井基次郎尽管被包得像只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上，顺便隔开了楚河汉界，但气若游丝也好歹是一口气，这“坟”还没立起来，草没有长三米，最多只能算个活死人墓。

 

楚河阵容强大，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一应俱全，从14岁萝莉到22岁的电线杆和皮条客站成一堆。看得出来，武装侦探社真的是很闲，除了社长和名侦探那个常年不动产之外几乎是倾巢出动。

 

女医生提着柴刀一脚踏在病床边缘，姿势凌厉如同一张蓄满进度条的弓，作势就要往下砍，“你们撞伤了我们的人还不肯赔钱，不赔钱也可以，留胳膊还是留腿，你们选一个，剩下的砍下来抵债。”

 

泉镜花冷着一张小脸立在与谢野晶子身后，小嘴微启也是泄出两个不卑不亢的字，分贝刚刚好，不高也不低，“赔钱。”

 

女人和女人之间大抵就两种关系，要么是手拉着手一起上厕所的交情，要么就是明争暗斗抱在一起撕头发的交情，樋口一叶作势就要拔枪，“你们敢！他撞伤谁了，伤哪里了给我们看看！？”

 

太宰治慢悠悠把宫泽贤治招呼到跟前，一把拽过尚在状况外满脸问号同事的脑袋，胡乱撩起他金黄色的头发露出点额角来，“这儿撞出了个包，还红着呢，看见了没有？”

 

宫泽贤治表情天然语气清爽，“咦？这不是我早上坐公交时候，司机一个急刹车没站稳自己磕的吗？”旁边太宰治仗着腿长胳膊长，一把将宫泽贤治的脖子勾在手肘里，可能是动作幅度有点大，这一扼卡着了颈动脉，把人给勒得有点面色发青，

 

“唉，贤治君，你刚才说什么呢，风太大，我没听见。”

 

瞎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要摆事实讲道理拿证据就没意思了，能和瞎话一决雌雄平分秋色的只有胡话。芥川龙之介站在汉界里自成一派，凡他所立之处皆是阴天多云，像个固有结界。他从脸色到眼色再到发色都书写阴郁二字，连口气都阴霾得不得了，他惯常要在说话之前“咳咳咳”来吊个鲜味，一方面突显了他别有格调的气质，一方面告诉别人你们都给我安静点，我要讲话了。

 

“太宰先生，您刚才说他哪里被撞伤了？太阳太大，在下没看见。”

 

不料从太宰治背后探出了半个银白色毛茸茸的脑袋来，圆着双眼睛一本正经傻里傻气的询问，“太宰先生，窗户都关着呢，哪来的风？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雨了，哪里有太阳？”

 

太宰治朝他身后的中岛敦笑笑，张口就想来一句，“敦君，这你就不懂了，有空气的地方就会有风，有风就会继续吹。”但芥川龙之介又卡着点发脾气了，他看一个人不顺眼，就处处都是不顺心，“人虎，在下和太宰先生说话，有你什么事！闭嘴！”

 

嘿！“芥川！我有和你说话吗！？有你什么事！”少年瞬间变了个表情，看起来又愤恨又狰狞还参了点胆怯，表情是到位的，就是句尾的音调有点抖，站位还有隐隐往后退的迹象。

 

一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各自为阵用眼神来华山论剑，恨不能直接挪去天台决战紫禁之巅，怕是这病房不够施展。

 

中原中也甫一破开病房大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他本以为该是群魔乱舞光怪陆离的，最坏的情况是小鬼满脸挂彩芥川吐血不止，他本来都已经想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太宰治的错，统统算他账上就不会有错。他要径直而上果断给他脸上来一拳，把他镶进地板里，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他怪他自己来的时机不对，这俨然是还没打起来，这种想打不打要打不打的气氛是最尴尬的，他的突然介入显然给了两方不同的讯息。

 

港口黑手党众人想，叫你们再嚣张，看，我们撑腰的来了。

武装侦探社众人想，叫你们再装傻，看，你们赔钱的来了。

 

不过中岛敦隔开层层叠叠的愤恨狰狞和胆怯单纯地想，啊，中也先生，你来了。

 

干部大人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可他心里却是一落千丈啐了好大的一口，艹！都看着我干嘛？不知道我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了吗。

 

……

 

身为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自然是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做得了决断拾得起烂摊子的。他武力值爆表，智力值稍微欠着点，可即使不是万人之上的聪明人，也好歹是百人之端的正常人。他心眼不大，不过好在不缺。他脾气不好，不幸中的万幸是他那脾气平日里都是由二氧化碳组成的，效果像干冰，看着有点吓人，实际都是影视剧特效。唯独扯上太宰治相关，他那脾气就全部变成由一氧化碳和甲烷组成，吸多了会中毒，碰着点火星就爆炸。

 

尤其是现在，他的消防栓，他的保险杠，他的小情人，还他妈站在那死不要脸的青花鱼背后不过来，他没原地爆炸都算是个奇迹。

 

芥川龙之介瞧着他上司这张脸，觉得他肯定是想揍太宰治，心情很复杂：以在下一介港口黑手党走狗的立场，似乎不应该去阻止，可今天这架势由着中原先生揍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这该怎么办？

 

中岛敦瞧着他男朋友这张脸，觉得他肯定是要揍太宰治，心情很复杂：以我一个武装侦探社社员的立场，似乎应该要去阻止，可今天这架势不由着中也先生揍下去晚上说好的烤鳗鱼就没了，这该怎么办？

 

外面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梶井基次郎心里也是泪如雨下，立他病床边上那个哪里是个女医生，分明是个女屠夫。男人生病卧床的时候若有如花美眷陪伴在侧嘘寒问暖，是何等叫人艳羡，美滋滋都来不及。可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凶神恶煞还提着刀的啊。他没那心情用眼睛去丈量这把大柴刀有多少米，4米就够把他卸成个人棍，40米得捅穿地板直达地心了。

 

他用眼神向中原中也求救，被对方无视，只好张口，却接着被生生放置Play。

 

他上司丝毫不顾全大局，耿耿于怀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还起了劲，中原中也朝着他小情人的方向一抬下巴，“小鬼，你给我过来！”小情人纠结得很，他今天本来就不肯来，经不住人生导师太要事情，一听得宫泽贤治被梶井给撞了就非要拉着他们全社社员一起来讨个说法，他拗不过，实在没办法，太宰治还再三跟他保证，“敦君，不要怕，有我在，芥川君顶多动动口，动不了手。”

 

要能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中岛敦再拗不过都要拗，再没办法都要想办法开溜了。他哀哀戚戚地想，哎，我以为港口黑手党人才济济，伤了个员工顶多会来个芥川，原来他们人这么少，游击队上面就是五大干部，都没有中间管理层的。中也先生真辛苦。

 

太宰治阴谋得逞般地笑，他不仅要让中原中也真辛苦，还要叫他真心苦，他松垮垮勾着小徒弟的脖子，状似很随意，其实用心很险恶，“别过去，敦君，你要明白你的立场，我们人类，要和地精划清界限。”

 

广津柳浪进了门之后一直杵在顶头上司身后，时而望望天花板时而望望地板，平均两分钟轮一遍。太宰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好从天花板望到地板上，惊觉水泥地板隐隐裂开一条缝，然后是四条五条七八条，瞬间织成一张蜘蛛网，他急急忙忙查找发源地，发现条条裂缝海纳百川，统统汇集在中原中也油光锃亮的皮鞋底下。

 

得，一氧化碳泄漏了。

 

显然他看见了，别人也看见了。就算看不见，听也听见了。地板龟裂的声音非常大，音效很是毛骨悚然，中岛敦的心跟着地板一块裂，心想这得要赔多少钱？岂知太宰治还没就事论事发表高见，与谢野晶子却是说话了，她提着柴刀的手没有一丝的颤抖，“敦，太宰说得对，别过去，我们人多，要死一起死，谁怕谁！你要是现在过去，我就和你恩断义绝！”

 

太宰治诚心诚意为友军喝彩，与谢野医生，你说得太好了！

 

可中岛敦心急如焚，他心疼医院的地板，满脸都是委屈，“但是……白色情人节送给与谢野医生和直美小姐的包……刷的都是中也先生的卡……”

 

哦……女医生想了想，居然放下了柴刀，“那没办法了，敦，你还是过去吧。”

 

太宰治金刚钻做的小心脏瞬间哗啦啦碎了一地，不对啊与谢野医生，说好的恩断义绝呢！？

 

女医生反手提刀把刀背架在脖子上，摆出了个盛气凌人的姿势，“太宰，和女人提什么恩说什么义啊，你也给我买个爱马仕，我马上替你砍了那矮子干部，碎尸万段都可以。”

 

小东西顶着人生导师的捶胸顿足，披着芥川龙之介的咬牙切齿，还是抓住了中原中也的衣摆，刚站稳就被某人一把扯到了一米六小身板的背后，仿佛这样就能藏住他似的。中原中也大概是暂且实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懒得跟太宰治继续扯皮，也可能是自知扯皮不是他的强项，早晚是要扯不过那无赖的。他总算是记起了今天到底是干嘛来了，睨着梶井基次郎的表情像是鲨鱼在看水母跳舞。

 

真是新鲜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都给我说说清楚！”